2008年 08月 06日
糊结局,遁
CP:DC
(四)
第二年年末的时候,段亦宏交了一个女朋友,女方是老乡,在城里做服务员做了几年,当上了个小主管,也快三十岁了,双方的交往很明确,就是以结婚为目的。隔三差五地约出去喝喝茶,看看电影,两人都有点木讷,交往三个月只牵牵手。过年的时候段亦宏把她带回了老家,父母大喜过望,心里头就盼着今年把喜事儿给办了。
过完年回来,段亦宏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抽屉看iphone。李小晨又给他发了很多图片,讲了很多学校的故事。最后一条短信是:
[怎么还不回我消息啊?你是不是回家过年了?]
他忙笨拙地按起短信来。
[对不起,我的确回家了。晨儿,你快有师母了,我今年就是和她一起回去。]
这一天,他再没等到小晨的短信。
第二天晚上,他收到短消息:
[出来好吗?我们学校附近开了很好吃的小吃店。]
[最近忙呀。]
[忙什么?]
[毕业班的孩子们要模拟考了。]
于是这天的短信对话也就此结束。
第三天晚上。
[我和璐璐在交往了。]
段亦宏看完这条短信,把iphone放回抽屉里,继续批改作业。过了一会儿,又如坐针毡,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之后,打开抽屉。
[你上次说的那家小吃店在哪里?]
段亦宏叫了碗面,对坐在对面的李小晨说:
“就和你谈谈。”
“谈什么?”
“……晨儿,你现在是高中了,男女朋友交往,不是不可以,而是,现在不是时候。你别怪老师说话太直接,这是为了你将来着想。万一影响了成绩……”
“就谈这个?免谈!”李小晨耍起性子来,“我现在不是你的学生,你少管我的事情。”
“没错你现在不是我的学生,可你还是个学生!”
“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有分寸!大晚上的把我叫出来说教,浪费我的时间!”李小晨“噌”地站起来往外走,段亦宏被这个执拗的孩子气得头痛万分,也追出去:“晨儿!站住!”
端着面的伙计在后面喊:“哎你们要的面!……喂!!……”
李小晨径直走向学校的单车棚里,取了车,被段亦宏拉住。
晚上九点,晚自习的同学都走光了,单车棚里只有他们两人。
“晨儿,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,成熟一点,少叫大人给你操心!”
“我交个女朋友你至于吗?我妈都没说什么,哪到你来管我。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成绩受谈恋爱影响了?”
“你现在的任务是专心学习,以后还有机会,现在你们年纪太小,将来还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。”
“将来?将来就像你一样三十好几了才讨到个老婆遭人笑话。”
“李小晨,你说话不要太过分!”
“我有说错吗?你为什么久活得那么死板?不觉得累吗?为什么就不能随心所欲,爱自己想爱的人,做自己想做的事?你明明就喜欢我,却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伟大样子!为什么不能直接对我说不想看到我跟璐璐交往?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喜欢我?”
“住口!”段亦宏觉得自己拼命压抑着的什么即将决堤,他的声音在发颤。
“偏要说!”李小晨把单车丢开一边,“我受够了!我也忍耐够了!你骗自己的感情骗自己的心……老大不小的还没有我一个孩子看得透!我讨厌你们这些所谓大人!都是一群骗子!”小晨眼眶红了,冲上来就揪住段亦宏衣领。段亦宏的体魄比他壮实得多,情急之下把他压翻在地,他自己也被绊倒,两人滚了一身的尘,像两头蛮横的野兽在较力,挣扎,李小晨毕竟是少年,敌不过段亦宏一身铜打铁铸般结实的身躯,被紧紧地压制着,仰面干喘。
“你看透什么了?你小子,你看透什么了?”段亦宏从齿缝里挤出字来,“你以为你这样做有用么?正直大道你不走,脑子里尽是些邪乎东西,我为了……为了你,我心里头有多难受你知道么?你这自私的孩子,你想过别人没有,想过你自己的亲人没有?!……”
如果只是以爱的名义行事,他就不必如此痛苦矛盾了。
李小晨觉得胸口被压得疼痛难当,无论怎么挣扎都使不上劲,急出了眼泪,只能干蹬两腿。
段亦宏心软了,稍稍放松了些。
“我喜欢你……”李小晨死也忍不住泪水,“我喜欢你……”他重复说着。
段亦宏只觉得嗓子干,鼻头酸,他们的脸挨得很近,近得在夜色中也能望进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。段亦宏厚厚的嘴唇颤抖着,李小晨有点慌乱地期待,等待,在感觉到他的迫近的时候闭上双眼,却迟迟没有等来那一吻。
段亦宏狠狠地捶了一拳水泥地,坐起身来。
李小晨一个翻身搂住他的脖子,把唇印上他的。
唇舌濡湿的纠缠,只有年轻的心才有资格追求极限的疯狂与激情,不计后果。
一番激烈的拥吻,他们彼此贴着对方的脸颊,仿佛都在寻求一个安全的依靠来让刚刚惊涛骇浪的内心归于平静。
他们又并排在围墙边坐了许久,无言,夜晚安静得可怕。
快九点半了,段亦宏对他说:“回去吧,你家人要担心。”
李小晨站起来,拍拍裤子上的灰,然后去推他的自行车。
他又转过头来,看着段亦宏。
“我刚刚说的那些……错了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你从未……喜欢过我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,近似呢喃。
段亦宏看着他,良久。
等不到答案,执拗的孩子不会走。
“……我今年年底结婚。”
小晨眼睛里已经没有刚才狠狠质问时的熊熊怒火,而是两湾深不见底的冰潭。
他跳上自行车,头也不回地骑走。
段亦宏把头埋在双臂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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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老师带着那八岁的宝贝儿子登门拜访,一进来就拱手连道恭喜:
“喜结良缘,乔迁新居,双喜临门哈,哈哈哈……”
“谢谢了真太谢谢了,还让您专程上来。”
“没事儿,没事儿。”张老师大大咧咧地走进屋来,“嫂子呢?”
“里头拾掇呢,我叫她出来。”
“不用不用,你你你忙你的,我就来——来看看有啥好帮忙的。”
段亦宏走进屋里,看见妻子站在他书桌旁,手里拿着个iphone在看。
妻子看见他进来,咧开嘴笑了,说:“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土老帽,没想到也玩儿这么先进的东西,这还挺好玩的,呵呵~”
“高科技的,不大会用……”
“哎,这你刚买不久吧?你通讯录上怎么只有一个联系人的名字?”
段亦宏苦笑:“……啊,是啊。”
妻子继续去收拾东西,段亦宏握着iphone,陷入了沉思。
“嫂子,这重的让我来,我来啊。”张老师在外面帮行李打包,女人进来想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,段亦宏说:
“衣柜这里我来整理吧。”
他把衣服叠好装箱。
最表面是一件灰色汗衫。
他把iphone轻轻放在灰色汗衫上面,然后盖上箱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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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晨翻开毕业时段亦宏送的笔记本,手指抚过那刚健有力的字迹,再翻过第一页,是一篇日记,满满的一页。他的字体相当稚嫩,却用力地一笔一划写得工工整整。再继续翻下去,他默读着,神情专注,好像又置身于那一天那一日的世界里。
翻到新的空白页,他拿起笔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四个字。
曾经我一直打听你最近的生活
忙碌工作之余,是否有运动
因为今天和昨日真的不同了,我不在你身旁。
不甘寂寞的你 是不是很难过
至于我,过得还不错 不如以前疯
天热了,挂念了。
有从前还是好的,这熟透的脸孔
我还真的舍不得
和你的,记住了
虽然将来会尘封,也许一天再相逢
说声好久不见
以后我要沉默了*。
他合上日记本,放在书桌的右上角,把自己的iphone压在上面。
屏保上是一只可爱的小老鼠,闪闪烁烁的。
屏幕渐渐暗下来,最终变成黑色。
夜深了。
END
*晨儿blog里的歌。张学友的《好久不见》,那天他的blog记事里面就只有这首歌的歌词。很虐人。= =
**他的另外一篇日记里也写了歌词剩下的部分:
我希望是一片云朵
飘到你的天空
安安静静地望着
你是否快乐
只能这样了
不打扰
你平静生活
亲爱的 我在这
祝你平安喜乐
让人YY的是,那段时间老段的女朋友正好被TY八出来,说他带女朋友回了老家。引得无数狼嚎大叫其实现实就是那大后妈……
其实正直地说……这孩子失恋了吧 囧rz
by miyagi-slave
| 2008-08-06 02:42
| 臆想文書